詛咒的哨所
哲儀 著
3
在蔡炳宏送至醫院裡由醫生確認死亡後,上級的長官們便開始撤查所有蔡炳宏的資料,從入伍役前是否有前科以及之前的住院紀錄、甚至是他的莒光作文簿都被拿出來重覆地翻了好幾次,就是試著想找出「他為什麼要自殺」的原因。
而我,身為連隊的幹部,也是這個命案現場的第一發現者,所以理所當然的被監察官約談。
「你的單位、級職、姓名、出生年月日、身分證字號、戶籍地址。」坐在對面的監察官如此的詢問著我。
面對著這種筆錄式的約談或多或少會感受到壓力,他們不是警察或是檢調相關單位的人,卻對著連隊上的許多幹部及弟兄都像是面對犯人般的質問著,然而卻沒有人敢提出質疑,就好像是約定俗成的方式。
「描述當天晚上你所見到的情形。」
我將當時的狀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那時候除了你、蔡炳宏、許進益之外,還有沒有看到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應該是沒有吧,所以我搖了搖頭。
「有還是沒有,你是不會用嘴巴講喔?爸媽生你這張嘴巴是用來幹嘛的?」
「我沒有注意到。」我說。
「所以你也不確定到底當場有幾個人?」
「我看到的是蔡炳宏和許進益而已。」
監察官的問話方式讓人感到很不舒服,但也重新讓我開始思考整件事情發生的始末。
「算了,就當作那個二兵是自殺的,你什麼也都別再說了,在這一份約談紀錄裡作答和簽名的地方蓋上手印。」
我用大拇指在紅色印台上用力地按壓,讓紅色的汁液滲進皮膚上的紋路裡,在這份約談紀錄上按壓手印的瞬間,又回想起蔡炳宏的雙眼和額頭上偌大的傷口,那傷口流出的除了暗紅色的血液外,好像連白色的腦漿也和著血水一塊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