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眼所沒看見的謀殺

 

打從那位我不認識的當地村民打開房門的那瞬間起,我就感覺到大事不妙了。特別是在他嘰哩咕嚕講了一大串口齒不清的柬埔寨語中,我只聽的懂她的名字、開槍、死。這幾個詞彙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把他們歡樂地串起來。

    我跟在他後面出了我的小木屋,跑過還沒鋪好、泥濘不堪的馬路,繞過用鐵絲網圍起的地雷區,到了金邊湖畔的簡易碼頭。他催促著我上了他的小船,然後操作著船尾的馬達,往湖中駛去。

    這個方向我知道,是往她去賭博狂歡的水上賭場,她親自一手成立的「盲人之家」。入會條件很簡單,就是和她一樣因地雷造成眼睛有殘疾的人,所以賭客不是半盲就是全盲。

    現在正值乾季,湖深最深可能不超過兩公尺,高過人的水草和湖面上的霧氣遮蔽著前方的視線,在地平線邊緣的上弦月不懷好意地窺視著湖面,讓我感到一陣胃痛;隨著船越來越靠近水上賭場,我的胃就更加翻騰,像是要把胃酸全都擰出來燒破我的胃壁。

    過了感覺像是有好幾小時之久,但實際上應該只有幾十分鐘的船程,終於能夠目視看見水上賭場的船屋。今天並非每周例行的聚賭日,所以周圍並沒有停靠了其他船隻。

    這艘船屋嚴格說起來並不是一艘船,而是將兩層浮筒綁在一起再於其上方鋪木板搭簡易的棚子,形成一約五公尺見方的空間,再用船錨固定住以防四處飄動。雨季時船屋會整個漂浮在水面上,水位會吃到底層浮筒的深度;但在現在這個時候,船屋底部是整個碰觸到湖底,幾乎沒有浮起來。

    入口處高出水面約一公尺多,我示意要帶我來的那位村民待在外面後,獨自攀爬上浮筒進了船屋,屋中一片漆黑。我嘗試打開電燈開關,但毫無反應。月光正好被雲層遮蔽了,什麼都看不到。我向中央走了幾步,踩到了碎玻璃,一百瓦燈泡的碎片。

    「姚!」我試著叫她的名字,不過毫無回應。船屋中完全感覺不到有其他人的氣息,桌椅也都東倒西歪。

    我感覺到我的鞋底踩到了某種黏稠的液體,正準備要拿出隨身攜帶的LED手電筒照明時,月光短暫的從雲層的縫隙間透射了出來,照在船屋內。

    在那短短幾秒內,我看見了少年靠坐在牆邊的屍體、他眉心的彈孔,還有他那看起來心滿意足的安祥表情。

    船屋內又再度被黑暗壟罩,我終於從口袋中掏出我的手電筒照亮現場。我以有限的光源先環視了整個現場,確定已經沒有其他人或屍體在了,才又離開船屋回到小船上。

    我現在最大的困惑是:姚上哪去了?

    剛才那個村民確實有提到她,可是她現在完全不知去向。

    我猜想警察可能很快就會到,所以決定先詢問那個來叫我的村民一些問題。

    我所得到的答案遠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未完,詳見死亡遊戲──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第十屆徵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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