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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傀儡

陳嘉振 著

【七】

　　古益仁看著八卦雜誌刊出的照片，陷入了一陣沉思。那張照片上的畫面是戴拯行拉著韓易如的衣領，高舉拳頭作勢要毆打他。

 　　自己的親生妹妹被這個負心漢給害死了，做哥哥的自然會有很強烈的殺機。如今韓易如遇害，這張照片也自然讓戴拯行涉有重嫌。

　　再加上他在警方研判出的犯案時間內沒有不在場證明，這更讓他難以自嫌疑犯名單中被移除……

　　「哈！阿古，我們抓到兇手啦！」

　　莊孝維組長的大嗓門把坐在辦公桌前仔細思考案情的古益仁給嚇了一跳。

　　「啥！」古益仁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約莫三秒後才把組長剛才的話給聽進去，「……你剛剛説抓到兇手啦？」

　　「對，千真萬確。」

　　「那兇手是誰？」

　　「韓易如的妻子許緣蒂。」

　　這個名字對古益仁並不陌生，因為嫌疑犯名單早就把這個名字給列在其中，動機是因為身為元配的許緣蒂早就吵著要跟丈夫離婚，而韓易如的外遇更催化了兩人分手的機會，由於贍養費的問題遲遲談不攏，所以離婚一事一延再延。

　　警方認為身陷痛苦婚姻的許緣蒂極有可能因為談判不成而動了殺機，於是在命案發生不久，就立刻去把她找來做筆錄。

　　許緣蒂說在命案當天晚上她都待在家裡沒出們，雖然沒人可以證明，但她倒是說自己在案發當晚八點十五分左右有打電話到韓易如的辦公室，不過聽到的聲音卻不是他丈夫韓易如的聲音，而是電話答錄機的聲音。

　　「你們可以去查查看啊，看看我是不是有打電話到易如的辦公室，除了電話留言之外，應該還會有來電顯示，那串數字是我家裡的電話號碼。

　　「還有，我聽員警說死亡時間是晚上七點半以後，而八點半才發現屍體，而且還有證人聲稱：房間內除了易如之外還有別人，那人才是兇手吧？

　　「這麼一來，我的不在場證明應該成立才對。我家距離公司大約二十分鐘的車程，我不可能在八點十五分在家打完電話，然後在十五分鐘之內趕到現場殺人吧？」

　　聽了許緣蒂的說詞，古益仁連忙拜託同事到命案現場去調查答錄機的來電顯示，結果得到的結果卻出乎許緣蒂的意料。

　　「根據來電顯示，晚上八點以後就沒有電話撥到韓易如的辦公室。」前去調查的員警報告。

　　「怎麼可能？」許緣蒂大叫，「我明明就有打，而且還在答錄機上留言。」

　　「呃……韓太太，很抱歉，答錄機的錄音帶裡也沒有妳的留言。」

　　「這……」許緣蒂一臉錯愕，「……這不可能，我明明就有打。」

　　「韓太太，這要怎麼解釋？」古益仁問，「這麼一來，妳的不在場證明就無法成立。」

　　 「……沒有不在場證明就是兇手嗎？……我要請律師。」眼見局勢非自己一人能控制住，許緣蒂只好趕緊搬救兵。

　　在做完筆錄簽名的時候，古益仁發現她拿筆的右手手臂上有一道傷痕和些微的瘀青，看起來很像被人用力抓傷的樣子。

　　他赫然想起法醫在死者韓易如的指甲中檢驗出些許的人體組織，於是他靈機一動，把許緣蒂在警局內喝水用的紙杯偷偷留下來。

　　後來警方利用許緣蒂在紙杯上留下的唾液檢驗出DNA，再利用她的DNA跟這些人體組織做比對，結果證實那人體組織是來自許緣蒂。

　　因此警方研判韓易如在辦公室內跟許緣蒂發生爭執，在過程中許緣蒂拿起預藏的水果刀朝韓易如的背後刺入，而身受重傷的韓易如則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抓傷了許緣蒂，於是在他的指甲內留下許緣蒂的人體組織。

　　對此，許緣蒂提出駁斥。她聲稱那是案發三天前他和丈夫發生爭吵所留下的傷痕，那些殘留在韓易如指甲內的人體組織根本不能證明什麼。

　　「靠！我聽那個女人在放屁！」莊孝維組長不以為然地嘲諷，「撒謊也撒得太明顯了吧！……什麼『爭吵時留下的傷痕』……幹嘛不說是行房時太過激烈留下的傷痕算了……馬的，真會鬼扯！」

　　「這也不是不可能啊！」古益仁提出不同的意見，「他們原本就因為離婚的事在談判，為此留下傷痕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喂！你剛剛不也說了他們為離婚的事在談判，那在這種情形之下怎麼可能還行房？」

　　「我是指爭吵！」古益仁啼笑皆非地糾正莊孝維組長的質疑。

　　「哎呀，阿古你別那麼好騙好不好，犯人總是會編一些好笑的理由來替自己脫罪，這樣你也相信啊？」莊孝維組長邊說邊挖著鼻孔，「……還有韓易如的死前留言不也證明兇手是許緣蒂？他手上拿著的是一具女性戲偶耶！所有的涉案關係人只有她是女的啊！」

　　「死前留言並不是只有那種解釋方式，更何況辦公室裡又不是只有那具戲偶是女性……姑且不論死前留言和DNA檢驗報告好了，那密室要怎麼解釋？」

　　「這種旁枝末節的事不用擔心啦！」莊孝維組長把挖出來的鼻屎在指間搓揉，「只要我帶她進偵訊室……」

　　「你該不會要刑求她吧？」古益仁驚叫。

　　「放心，我不打女人的。」莊孝維組長把揉成球狀的鼻屎往旁邊一彈，「不過我會利用偵訊技巧威脅恐嚇她，包准嚇得她乖乖吐實。到時候什麼密室殺人也就真相大白啦！」

　　眼看莊孝維組長胸有成竹的模樣，古益仁的思緒卻仍被困在密室裡頭––兇手究竟是如何完成密室殺人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