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殺意的觀察報告

寵物先生 著

2.殺意的吐葉(05.11.23 星期五)

(晝)

大概是昨晚睡眠不足的關係,早上踏進自己的行政部主任辦公室時,已經是早晨十點三十分了──整整遲到了半個小時,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一進辦公室,我立刻沉入自己的座椅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那傢伙一來,自己連日常作息都被打亂了嗎?

由於頭腦尚未清醒,我便索性屈服於精神的慵懶之中,開始閉目沉思。當然,這時腦海裡都是那傢伙的事。不過有另一件事情也進入到我的思考範圍,與他產生了關聯。

我想起一週前的工作倦怠,以及那個不知從哪裡來的「警告的聲音」。

幹下去吧!擊倒他!否則,你會被他擊倒!

現在我終於可以理解那個騷擾了我一週之久的聲音想告訴我什麼了。經過昨天那三個小時的會談,往事又清晰地如走馬燈般回想起來。聲音裡說的那位「我誓言超越的人」就是指他,「打成平手」應該就是指我們過去一來一往的競爭吧!至於「幹下去吧!擊倒他!」則是指……

殺意。

與其說這段話是一個「警告」,倒不如說是一種「預言」。我昨日和他一起步出公司大門後,心裡確實升起一股黑色的火焰──雖然臉上可以裝作很平靜,但我仍然是對他相當厭惡的吧!我想不只是我,對方也是如此。昨日那看似友好的對話,其實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殺意」這兩個字與對方的臉孔,交錯地重疊在我的腦海。

我不禁搖搖頭。再這樣想下去,自己的精神狀態很快就會崩毀的。現在可是上班時間啊!

頭腦一直昏沉下去也不太好。總之,先喝杯咖啡提神吧。

我走近置於辦公室一隅,供我個人使用的小型電冰箱──我們公司對於主管級員工的待遇,算是相當不錯,在個人辦公室內設有小型的冰箱和電視機,對工作中時常想放鬆心情的我而言,確實有相當大的助益。

我打開冰箱。裡面只剩下兩罐顏色分別是藍色和黑色的咖啡,我拿起黑色的那罐,打開拉環後一飲而盡。我經常喝咖啡,但並不像其他愛咖啡的人那麼講究。咖啡的效用只是在睏倦時讓自己清醒些,所以罐裝咖啡就很夠了。

喝完後,我又打開了冰箱。瞥了一眼剩下的那個藍色罐裝咖啡,低頭苦笑了一下。

因為那是一罐不能喝的咖啡。

我這麼說,意思不是指那罐咖啡超過保存期限,而是真的「不能喝」。

我有個在當警察的朋友,四天前我因為劇本新人獎的創作靈感──想寫有關警察故事的劇本──前往他家中拜訪,目的是想請教他有關警察偵辦案件的程序等細節,以寫出符合現實情況的故事。

訪問結束後,我們開始閒聊最近發生的社會案件,就在當時,他從他的皮包裡取出一罐藍色的罐裝咖啡。

「這個,可是不得了的東西喔。」他壓低聲音說。

「就是那個毒飲料事件的戰利品嗎?」我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老實說,我這個警察朋友並不是個好東西。說難聽一點,就是「老鼠屎」吧。他經常利用職務之便,將警局的一些東西私自攜出轉售。其中包括有警用制服、警棍、槍套等警用配件,以及各項刑事案件的查獲品,例如作案用的刀械、彈藥、毒品等物。當然,要攜出這些東西相當困難,他經常是利用管理上的漏洞取得,取得的量每次也只有一點點,儘管如此,還是讓他發了一筆小財。

他的客戶不外乎是一些警察迷、黑道份子,以及具有特殊收藏癖的人。我雖然知道他的犯罪行為,但卻沒有檢舉他。一方面是因為「自掃門前雪」的心態,另一方面,由於他攜出的東西經常是我們這些市井小民平時看不到的,很適合當作劇本素材,因此我並不想讓他坐牢,失去一個絕佳的取材來源。

那罐藍色罐身的咖啡,我也曾經在電視上看過。那是最近發生在便利商店的毒飲料事件,其中的相關證物。犯人的手法有點類似台灣過去的千面人事件──他在家中製作已注入毒液的有毒飲料,再攜至便利商店,偷偷地貼上標籤與無毒的飲料調換,藉以毒害無辜的客人。由於犯案手法拙劣,因此很快就遭到逮捕。

那罐咖啡應該是犯人下過毒的飲料之一吧!

「雖然犯人調換飲料的手法很粗糙,但是下毒的方式卻很巧妙呢!你看,上面完全沒有注射的痕跡。」我的警察朋友似是在佩服犯人的才能般,以感嘆的語氣說著。

我接過去看了看。就技術而言實在巧妙,一點痕跡都沒有。我不禁暗自佩服。能在鐵罐裝的咖啡做出這種下毒的功夫,犯人若能練就一身如變魔術般的調包技巧的話,恐怕早就得逞了吧!

我舔了舔嘴唇。「可以把這個賣給我嗎?我想拿來研究看看。」

「你要這個幹嘛?」他對我突然的要求有些吃驚。

「因為下毒的方式非常巧妙,我想是個不錯的寫作題材。」

「你想寫毒殺的劇本嗎?算了,反正這也賣不了什麼錢……就讓給你好了。不過別拿去犯罪唷,那樣一來我擅自攜出的事情就會被抓包了。」他對我隨口說出的理由不以為意,很乾脆地答應了我。

現在那罐咖啡就放在我辦公室的冰箱裡。

用來毒殺那傢伙或許不錯……這個想法一瞬間掠過我的腦中。

不行,太明顯了,這樣那個警察朋友很快就會知道是我幹的。

我試圖趕走這種糟糕的想法,回到座位上繼續與業務奮戰。


下午三點鐘,我仍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盯著桌上的樓層平面圖(如圖一)猛瞧,希望能找出一點靈感。從中午一點休息時間結束後,我已經想了有兩個小時了,但腦袋仍是一片空白,毫無頭緒。這幾天必須想出來才行。我這麼告訴我自己,然而大腦卻像仍在罷工般,思路沒有任何進展。

我首先努力研究六樓的平面圖。

就一般辦公大樓而言,我們公司可說是相當寬敞。位於六樓的主要辦公區域,狹長型的辦公桌呈南北縱向並排,每一張辦公桌約可供四至五人作業,南北各十張桌子,也就是說,整個樓層可容納近一百名員工。當然,位於六樓的行政部和行銷部員工並沒有那麼多,只有三十幾人,因此一個人可分到約三倍的空間。僅以「寬敞」來形容,似乎還無法表達這種空曠的感覺。

至於我和那傢伙的辦公室──行政部與行銷部的主任室,則分別位於正方形辦公區域的西南角和東北角,是個約四坪大的房間。雖然實際上並沒有比一般員工分到的空間來得大,但由於是獨立空間,因此具有其他地方所沒有的隱蔽性。

樓層的東側是搭乘電梯的地方,電梯一共有四台,南邊還有一個小房間,是專門供員工吸菸用的。西側則是樓梯間,中央靠南的地方各有一間影印室和茶水間,更往南則是擺放大型垃圾桶的地方,由於每個員工座位底下都有垃圾桶,因此很少會使用到。

洗手間分別在南側與北側各有一處,這對於在大空間樓層辦公的人而言,可說是相當便利。

其他的樓層除了一、二樓之外,都是比照六樓的相仿格局。

我正專心研究桌上的地圖時,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

「喂?請問是馬克嗎?」我接了起來,話筒內傳出年輕女性的聲音。我立刻知道是誰。

「哦,是貝琪呀!有什麼事嗎?」

「通知你一聲,凱文已經來了唷。」從她口中出現一個陌生的名字,我不禁疑惑地問道:

「凱文?凱文是誰?」

「唔,馬克你在裝傻嗎?凱文就是新來的行銷部主任啊,虧你昨天還跟人家面談過。今天是他的任職日,首先要帶他認識新環境才行……」

「哦,這樣啊。不過這應該不是我們行政部的事吧?妳打去人資部的琳達跟她說吧。」

「我知道,只是先告訴你一聲,因為你們是同學嘛。」

「好好,我知道了,謝謝啊。」我隨意附和幾句便掛上話筒。

原來他叫「凱文」啊,不過琳達昨天不是說過,他之前沒取過外國名字嗎?看來人是會改變的,不過他取的英文名字還挺普通的,我原本以為會是像「薩謬爾」或是「寇西德」這種鮮少人取的名字。

我的思考因這通電話暫時中斷。腦筋疲憊的我開始閉目養神,稍事休息。

然而休息不到三十分鐘,我又被一陣談話聲給吵醒。從我辦公室敞開的門外,傳來一男一女交談的聲音,以及逐漸走近的腳步聲。從其中一個腳步聲是高跟鞋,以及踏地聲的間隔來推斷,那聲音肯定是琳達沒錯,至於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想必就是那個新來的行銷部主任了吧。

琳達探頭進來,對我微笑著說:「不好意思,馬克,我帶凱文來認識一下各部門主管。」

從後方露臉的男人向前跨一步,表情僵硬地向我打了個招呼:「午安。」我也只好隱藏內心因看到他產生的不悅,勉強地擺出笑容回禮:「午安,凱文。」對方也回了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直呼他的英文名字凱文,或許他認為這是一種諷刺吧。

在一旁觀看的琳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對哦,你們昨天已經見過了。」

「不,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我們就讀同一個大學系所。」

「真的嗎?那真的很巧呢!你們以後再好好聊……」琳達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提了個問題:「對了馬克,凱文的員工識別證什麼時候會做好呢?」

「哦,員工識別證呀,一般而言是繳交照片的兩個工作天後就可以拿到。妳可以帶他去找我們部門的安娜,她會先給凱文一張臨時識別證,有了這張識別證,一樣可以在晚上出入公司的門禁系統。等到拿到正式的員工證之後,再把臨時證還給安娜就行了。」

「好的。另外還有一件事……由於凱文的辦公室正在整理,我想跟他介紹一下主管級幹部的辦公室,您的辦公室是否方便借我十分鐘,讓我跟他做個介紹呢?」她雙手合十恭敬地說。

也就是說,我還得多看那傢伙的臉十分鐘嗎?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想!

「好吧,剛好我得離開去上個洗手間。妳就利用這時間多跟他介紹吧。」我找了個藉口離開。

「謝謝。」

我站起身,把方才還在研究的樓層平面圖、大樓剖面圖,以及一些其他文件暫時擱置在桌上,快步地朝洗手間走去。

(夜)

回到家的我,可說是拖著一副筋疲力竭的身軀──我想,以後應該都會跟今天一樣忙碌吧。

然而,無論再怎麼疲憊,也無法減輕我對他的殺意。

袁浩德──這傢伙不止破壞了我的大學生活,現在他還要來破壞我的後半生,一想到過去的事,我就無法壓抑住熊熊怒火。今天和他見面的時間雖只有短短的數分鐘,然而一看到他的那副嘴臉,我就更加篤定了我的意念。

我決定殺了他。而且,越快越好。

當然,殺人是要被判刑的,這樣就算實踐了自己的殺意,後半生依然不會有任何的好轉。所以,我必須想出自己就算殺了他,也不會被逮捕的方法。我曾看過許多犯罪小說和推理小說,其中不乏有一些簡單卻又可以瞞過警方的手段。例如不在場證明的偽造,我看過不少假造不在場證明的手法,雖然小說中的犯人都會露出一些破綻而被逮捕,但我相信那只是他們沒考慮到那幾項成為破綻的部分。換句話說,如果思慮周延的話,是有可能做到「完全犯罪」的地步的。

同樣的,我得找出可以瞞過警方的方法,不用太複雜,簡單卻又難以察覺的盲點,就可以達到我的目的。對,就像變魔術那樣!欺瞞這場秀的觀眾們──也就是警方的眼睛。

這就是我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搜索枯腸、絞盡腦汁的理由。

首先,得決定好做案的時間、地點。

我在什麼情況下有機會對他下手呢?

如果要下手,就得和他有所接觸才行。行政主任和行銷主任的職務有著根本上的差別,一個內勤,一個外務,能見到的地方只有在公司。

看來,地點選在公司是無庸置疑了。那時間呢?大白天公司裡太多人了,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吧。只好等晚上了,夜晚大部分的員工都會下班回家,我也比較好下手。

既然身為公司的主管,晚上應該會加班吧?可以從明天開始觀察他的工作習性。對,就這麼辦。

以上這些是我在回家的路途上,邊開車邊產生的想法。因為幾乎是一直線思考的緣故,並沒有花費很多時間,我心裡明白,重點是晚上如何在公司殺害他,且自己能成功擺脫嫌疑的方法。



我從黑色、牛皮質料的公事包裡取出一疊厚厚的文件。在這些文件中有兩份特別重要:一份是我研究到一半的六樓樓層平面圖(如圖一),另一份是公司大樓各樓層的剖面圖(如圖二)。今天我費盡心思取得這些文件,為的不是別的,就是想找出一個完全的犯罪手法。我把這些文件帶回家的目的,也是想在安靜的地方繼續思考。

六樓的平面圖已經觀察完畢,其他樓層應該是大同小異吧。

從大樓的剖面圖可得知,五樓是人事部和會計部的辦公區域,三、四樓則是本公司最重要的研發、測試以及產品規劃部門。一樓則是待客用的大廳,二樓除了作為一樓大廳挑高的空間之外,尚有一些會議室、會客室可供員工利用。樓層與樓層之間都有兩個方式互通,即西側的樓梯和東側的電梯。根據兩張圖所示,每個樓層若想通往其他樓層,均必須走至西側爬行樓梯,或至東側搭乘電梯。無論是哪一種方式,除了一樓以外,都分別要通過一扇自動門,才能到達電梯間或樓梯間。

每個樓層的這兩扇自動門在平時是自動開啟的,然而一到了表定的下班時間(晚上七點),這兩扇自動門的保全系統就會啟動,無法自動打開。如果想出入該門,得將自己的員工識別證靠近門旁的感應器,使其感應卡片上的磁場,自動門才能開啟。

自動門開啟一次的間隔約為兩秒,幾乎是開一下子就關閉了。

除了一樓之外,每層樓兩側的自動門皆受到門禁系統管制(如圖二斜線部分)。此外,因為一樓通往停車場的後門晚間並沒有設置保全人員守衛,所以後門也裝有門禁系統。這些門禁系統在晚上七點過後,都需刷卡才能進出。

關於門禁系統方面,還有兩點細節需要說明。

第一,二至六樓的門禁系統與識別證是互相獨立的,每張識別證有其特定使用的樓層,無法互相通用。也就是說,六樓的識別證可以打開六樓東西兩側的自動門,卻無法開啟五樓的門。連臨時識別證也不例外,都是只有特定樓層才能使用。至於一樓後門的系統則是例外,每張卡皆可使用。

因此不難想像一點:每層樓的員工,都只會發給其相對應樓層的識別證。像我的辦公地點在六樓,我的識別證晚上就只能在六樓使用,如果要到其他樓層,必須請該樓的員工,或是一樓的保全人員拿臨時證幫忙開門。這雖然相當不便,卻是一種有效管制人員進出的方法。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關於我辦公的六樓,東側通往電梯間的那扇自動門。由於公司所使用的門禁系統,目前計畫全面升級至第二代,至目前為止,只有六樓東側的那扇門更換成新的系統(如圖二的黑色實心部分),至於西側的門和其他樓層,則會在之後陸續換新。

新的門禁系統有什麼不同呢?簡單來說,就是當有人在刷卡的時候,它會將卡的持有人的員工號碼,紀錄在電腦裡。如此一來,有誰的卡在什麼時間被用過,都一目瞭然。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用卡的人不一定是卡的真正持有者,但是這項資料對於案件的調查,仍是有一定的助益。

最後是關於這棟大樓的保全人員值班情形,我把最底下的那份文件抽出來閱讀。

大樓晚間的保全值班有兩個時段:第一時段是晚上七點到隔日凌晨一點,第二時段則是凌晨一點到早上七點,當兩位保全人員交接的時候,新值班的人留在櫃檯守衛,原本的那位則上樓執行所謂的「夜間巡查」工作。

關於這項巡查工作,可說執行得相當嚴格。首先必須將四台電梯暫停在一樓──避免有宵小藉電梯從後門溜出來。由於公司規定,員工加班時間不能超過凌晨一點,因此巡查人員得走樓梯到各個樓層開燈查看,檢查是否有其他員工還留在公司,或是否有不明人士闖入。巡查的範圍包括廁所在內的樓層各個角落。至於另一位在櫃檯的人員則監視著正門和樓梯處,以防有不明人士從那兒偷溜進來或逃走。

巡查工作完畢後,巡查人員下班離開,由另一位新值班的人員繼續坐在櫃檯守衛。

 

以上就是公司大樓的門禁管理情形。

殺害他的時間,姑且設定在晚上十點。我們公司所謂的「加班生態」似乎是這樣的:五樓的人事、會計部通常最晚八點就沒人在了,六樓則因為某些頻繁業務的關係(尤其是最近),有時會忙到九點至十點之間,我們主管則會更晩。最晚的則是三樓與四樓的員工,有時加班到午夜走出大樓後,仍可看到該兩樓層的燈火通明。

設想一個最有可能的情況:晚上十點過後,他還在自己的辦公室加班,此時六樓只剩我和他兩個人,那麼我該如何殺害他?殺害他之後,要如何處理才不會讓警方懷疑我呢?我開始圍繞著這個問題打轉。

經過四、五個小時後,我沮喪地得出以下結論。

要在那個時間帶殺害他,之後沒被任何人發現走出公司大樓,似乎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呢?首先來想想離開的路線。

如果從東側的電梯間離開,首先得通過自動門,此時若用自己的識別證打開門……

沒錯,你想到了,六樓東側的門禁系統是升級過的,會留下我在那個時間出入的紀錄,當這資料一被調出來,我就會成為頭號嫌疑犯。

那麼,如果從西側的樓梯間離開呢?

由於西側的系統尚未升級,所以用自己的識別證打開也無妨。接著從樓梯往下走,經過五樓、四樓、三樓、二樓……這段期間,由於我身上的識別證只能開啟六樓的門,因此我無法從各樓的樓梯間進入辦公區域。當然,我也不可能請該樓的人幫我開門。

從樓梯間一直走下去,最後來到一樓。此時在我面前的是……唔哇,保全人員。這也不成。

六樓東側、以及二至五樓西側的門禁系統,再加上坐在一樓櫃檯的保全人員的眼睛,構成了阻止我逃離公司大樓的數道牆壁。我曾在推理小說中看過,這好像叫什麼東西來著……對了,「密室」!這不就是一種「密室殺人」嗎?

我兀自為了這個突然想到的名詞興奮著,逐漸有一種想法在腦海中成型。

如果我能將袁浩德偽裝成自殺,並且成功突破這個「大樓密室」而不被發現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呢?

他的自殺將會變得更為真實,警方雖然可能會一度懷疑是他殺,卻無法想出兇手逃離密室的方法。如果自殺偽裝得很完美,沒有任何破綻的話,他們不管鎖定多少嫌犯,終究也只能停留在懷疑的階段。

明天開始就是週末了,我有兩天可以好好思考如何從密室脫逃,以及偽裝自殺的方法。

思考至此,我感覺到我的嘴角因臉頰肌肉牽動而上揚。

那是因刺激而興奮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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